人是城市最美的風景。
大城市給人夢想,大爺在弓弦之間看到生活的希望。掙錢,也掙個舒心。
趁空的早晨衝去天壇,出地鐵後東門進入,沒研究之下瞎闖,沿著七十二長廊往中央區域走,當時為對神靈祭伺尊重防止沙塵沾附祭品理由,端運牲品不可於天地之下而搭建的長廊,百年後保留遮蔽的本質,讓一票戲迷認真在一角討論著劇目曲牌,另一群人圍成圈中間彈奏手風琴的人搭唱著歌,那邊一夥人占了個小地搔手弄姿地跳起了舞,這些年齡稍大的長輩們,成了長廊間精采的光景。
告別了盡是戲曲迷的長廊,看到草皮和大樹,樹下仿木椅上坐著穿皮夾克的大爺,沐浴在陽光裡拉著琴。時間不多的我走了過,卻又不知何故地折返,聽了大爺拉的琴,比了手機詢問是否可拍照,大爺也是靦腆點了頭卻也沒停下手中動作。「大爺,您拉的琴是什麼呀?」一曲盡了我問,「我拉的是京胡」看我一臉茫然,又說「你有聽過二胡嗎?很像那個,不過京胡是專門為京劇伴奏使用的」我展現了原來如此的表情,「京劇有不同的曲調或什麼嗎?」大爺呀,我搖搖手說我真不懂,別笑我的蠢問題。「有的呀,西皮和二黃,我剛剛唱的就是二黃,京劇有分這二種不同唱腔」大爺莞爾一笑地對我解釋,「你不懂沒關係,我們能碰上聊天就是緣份,我多講一點,你也多懂一些知識呀」大爺配合爽朗大笑說著。
在我的要求之下,拉動弓弦再唱一曲。還是聽不懂的我,伶俐地知道何時該給予最大的掌聲。
跳過大爺京劇知識教學部份,總算搞清楚大爺是在賣京胡的(我原以為是街頭藝人,或是賣CD),沒有任何如招牌或說明,只有地上放了另一把京胡。大爺來自山東,在北京討生活已經幾年了,平常會在天壇或圓明園或故宮之類旅遊景點內拉京胡,北京比山東容易靠京胡維生,因為聽京劇的人多,想學想買的人就多。
後來閒聊後知道我是台灣人,他問我們用的錢叫什麼?我說新台幣,「很冒昧地問一下,不行也沒關係,我能不能拿人民幣跟你換一張你們的錢,看要合人民幣多少錢你說就行,我想當作今天見面聊天的紀念」大爺害羞地說。事後朋友說你怎知他不是騙你錢?我說,大爺的誠懇和琴聲,新台幣一百元又算什麼?
一抹陽光灑在大爺花白頭髮上,市井小民討生活掙舒心,我和大爺談笑間相互鼓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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