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,上海音樂廳,幾乎沒有光源的後台,五號倚在下樓欄杆旁,壓低音量卻抑不住興奮地問我:你有沒有辨法把朱曉玫請來中國啊?國內好多人家想請她都請不來,她在中國真的火得很,她的巴哈真是一絕。
2014年,晶華咖啡廳,雪倫介紹今年將在港大音樂廳規劃節目時,掩不住驕傲地說:我們11月要請朱曉玫來耶,她之前都不願回到亞洲,尤其中國,我用港大學術交流的方式動之以情,努力好久終於說服她回來!有了港大開端,於是中國巡演成行!你們有空一定要來港大,我請你們來聽!
不論朱曉玫在中國被神話,第一次在Youtube看/聽完她的巴哈,繼「酥油」後,唯二莫名感動流淚,說不出為什麼,平靜與激動,強烈但互斥的情緒爭相出現。
在中國稱神人的朱曉玫,隱居塞那河畔,每日,在歌德堡變奏曲中完成晨禱儀式般的週而復始,文革後逃難般離開中國,顛沛流離的苦難中堅持音樂,短短幾個字帶過的描述,是對她那苦行僧般生活的褻瀆,巴哈對她來說,已是信仰。
再熟悉不過的主題一出,感受屏氣凝神四字由紙上躍然而起的真實感;在卡農堆疊中,聆聽著累加的呼吸;尋找變奏間不盡全然的似曾相似,是指尖傳遞生命力外的遊戲;有一種空,無聲,卻奮力傾訴到舒展眉心卻揪心。素面中式稠鍛褲裝,沒有華服加持,躬身雙手合十環視,謙遜樸實地感謝台下的每一個激動的掌聲。我是台下隱形想尖叫的那一個。
我說,謝謝你的邀請,在滿場下還為我保留票,請讓我支付微薄的票款,表達對朱曉玫的敬意,和你那麼努力邀請她來的肯定,我十足理解,這成功一小時演出背後所要付出的努力,不論你和她。
值得我專程一趟香港當日來回。配上陸羽茶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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